促消费进入新阶段，18万亿服务消费潜能如何进一步释放？

6月底(yuèdǐ)，中国人民银行、国家发展和改革委等六部委(bùwěi)联合发布《关于金融支持提振和扩大消费(xiāofèi)的指导意见》提出，扩大商品消费、支持发展服务消费、培育新型消费。其中，服务消费被列为(lièwèi)重点支持领域，涵盖家政、养老、托育、文化旅游等行业。

国家统计局(guójiātǒngjìjú)数据显示，2024年(nián)，中国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(zhīchū)1.3万元，常住人口14.08亿人。照此推算，全国居民服务性消费支出18.3万亿元。

在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的带动下，今年以来商品消费表现良好的增长(zēngzhǎng)势头。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，1-5月，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5.1%，增速(zēngsù)比2024年全年提高1.9个百分点(bǎifēndiǎn)，其中，5月，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6.5%，创(chuàng)2023年12月以来新高。相比之下，服务消费则表现疲软(píruǎn)，1-5月份，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5.2%，增速比上年全年放缓(fànghuǎn)1.0个百分点。

分析人士指出，在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加大的背景下，大力提振(tízhèn)消费的必要性进一步(jìnyíbù)提升。下半年，随着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政策效应减弱，商品(shāngpǐn)消费进一步增长空间有限，服务消费将成为提振消费的重点。

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(shí)表示，提振消费(xiāofèi)是今年十大重点经济任务之首，要提振总消费的需求，就要考虑到消费结构的增长和(hé)变化。“提高刚性(gāngxìng)消费的空间已经不是很大，真正消费弹性比较大的一是新兴(xīnxīng)消费，如泡泡玛特等在传统消费的基础上加入新场景的消费，二就是服务消费。”滕泰说。

商务部党组书记(dǎngzǔshūjì)、部长王文涛今年(jīnnián)4月在《求是》杂志撰文(zhuànwén)指出，国际经验表明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（GDP）达到(dádào)1.5万美元左右时，消费结构将加快从商品消费主导向服务消费主导转变。我国人均GDP已超过1.3万美元，服务消费进入快速增长阶段。

“下半年，消费(xiāofèi)增长支撑主要来自政策进一步加码显效(xiǎnxiào)以及服务消费潜力释放。”中国银行研究院在《2025年三季度经济金融(jīnróng)展望报告》中称。对于新兴(xīnxīng)(xīnxīng)消费，中行研究院认为，虽然奶茶(nǎichá)、谷子经济等新兴消费蓬勃发展，但由于新兴消费市场规模较小，难以弥补传统消费市场回落带来的缺口。例如，2024年，中国白酒市场规模为7964亿元，谷子经济市场规模为1689亿元，二者差距(chājù)依然较大。

当前中国服务(fúwù)消费(xiāofèi)水平相对(xiāngduì)于发展阶段略显滞后，与发达国家差距明显。据中国银行研究院的(de)研究，2023年(nián)，中国人均GDP为(wèi)12614美元，大致对应1980年的美国、2002年的韩国，2023年中国服务消费在(zài)消费中的比重为45.2%，而相似发展阶段的美国服务消费占比为54.3%、韩国为54.3%。若按购买力平价计算(jìsuàn)，2023年中国人均GDP为24569国际元，大致对应1991年的美国、2004年的韩国，而中国服务消费占比为45.2%，与美国（62%）、韩国（57.2%）的差距更大。

中行研究院指出，如果和商品消费相比，我国服务消费水平与(yǔ)发达经济体的差距更大(gèngdà)。从总量水平看(kàn)，由于人口多，中国(zhōngguó)(zhōngguó)商品和服务消费总规模(guīmó)要大于日本、德国、法国、韩国，但要低于美国，其中服务消费规模差距更大。2023年，中国商品消费额约为4万亿美元，约为美国商品消费额的65%，而服务消费额约为3.3万亿美元，只有美国的26%。

滕泰表示，制约服务消费的(de)因素和(hé)制约总消费的因素一样，不外乎是居民可支配收入和社会保障程度。因此，提振服务消费，也需从这两方面入手(rùshǒu)。

“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有各种维度的(de)措施(cuòshī)。长效机制之一就是(shì)增加就业收入，第二个更重要的是健全社保，提高社保支出在GDP中的比重。比如，农民养老金可以从目前的一、两百元提高到一千元左右，这对居民消费信心意愿的提升才是最重要的。”滕泰说(téngtàishuō)。

“除此之外还有立竿见影的措施(cuòshī)，就是增加居民的财产性收入(shōurù)。如果房价稳住、股市上涨，财产性收入可直接增加，对于居民提升消费能力非常(fēicháng)重要。”他补充道。

粤开证券分析师罗志恒也表达(biǎodá)了类似的观点。他在研报(yánbào)中指出，要推动“国资-财政-社保”联动改革，增加(zēngjiā)国有资产上缴(shàngjiǎo)财政并专项用于提高社保体系建设，提高城乡居民养老金待遇，缩小与城镇职工的差距，降低其预防性储蓄需求、释放服务消费潜力。

罗志恒还提出，消费(xiāofèi)券(quàn)、消费补贴等(děng)鼓励消费的手段应注意(zhùyì)向服务消费倾斜，以(yǐ)获取更大的政策效果。“2024年以来，消费品‘以旧换新’政策效果较好，但可能透支了一部分未来的耐用品需求，下一步刺激政策应侧重于收入弹性更高的服务消费，这些消费正是当前拖累整体消费的主要部分。”他说。

华泰证券分析师易峘也表示，总量层面，稳增长、稳内需，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和预期收入增长是提振总消费(xiāofèi)需求(xūqiú)的最有效政策。随着大件(dàjiàn)可选消费增长有所“透支”，补贴服务消费短期拉动效应或较明显。如部分外卖(wàimài)平台的餐饮补贴，5-6月补贴额度预计(yùjì)超百亿元，推动外卖市场日均单量扩容3-4成。

此外，易峘和罗志恒均提到优化休假制度，推升服务消费意愿和体验。罗志恒建议，适当增加(zēngjiā)下半年的(de)公共假期，增加劳动者闲暇时间，在(zài)提振服务消费的同时，平滑服务消费需求释放的节奏。

从供给侧来看，分析师(fēnxīshī)表示，要发挥公共投资的力量，补齐养老、旅游、文体等(děng)领域的服务(fúwù)消费供给短板(duǎnbǎn)、提升服务质量；放开文旅、医疗、教育、养老等服务业市场准入并强化监管，为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服务；加强服务业标准化(biāozhǔnhuà)建设；完善消费者权益保护机制，营造安全放心的消费环境。

5月9日，央行印发《关于设立服务(fúwù)消费与养老(yǎnglǎo)再贷款有关事宜的通知》，设立5000亿元服务消费与养老再贷款，激励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住宿餐饮、文体娱乐、教育等(děng)服务消费重点领域和养老产业的支持力度。发放对象包括国家开发银行(yínháng)、政策性(zhèngcèxìng)银行、国有商业银行、中国(zhōngguó)邮政储蓄银行、股份制商业银行等21家全国性金融机构和北京银行、上海银行、江苏银行、南京银行、宁波银行等5家属于(shǔyú)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城市商业银行。政策执行至2027年末。

业内人士指出，央行推出的服务消费再(zài)贷款工具，即着重从供给侧发力，激励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住宿餐饮、文体娱乐、居民服务、养老托育、教育(jiàoyù)、旅游等服务消费领域的金融供给，推动支持这些(zhèxiē)行业企业扩大投资、提升服务能力(nénglì)和水平，满足居民高质量服务消费需求。